2023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提出，以科技创新引领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打造低空经济等若干战略性新兴产业，开辟未来产业新赛道。今年以来，各地积极抢抓低空经济产业的战略机遇期，初步形成了具有一定规模的集聚效应和创新生态。

据不完全统计，仅2023年就有约16个省份将低空经济、通用航空等相关内容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并陆续出台了一系列支持政策。去年下半年以来，安徽、江苏、广东、江西等省份相继举办了多场以“低空经济”为主题的高端论坛、发展大会和研讨会。总体来看，低空经济正在全国各地持续火爆推进，呈现出万亿级产业蓄势待发的局面。

1 低空经济的概念及特征

低空经济是指依托于低空空域，以各种有人驾驶和无人驾驶航空器的低空飞行活动为牵引，辐射带动相关领域融合发展的一种综合经济形态。低空经济辐射带动效应强、产业链较长，其特征主要表现在：一是作为战略性新兴产业，通过信息化、数字化管理技术赋能，与更多经济社会活动相融合，形成了一种容纳并推动多领域协调发展的极具活力和创造力的综合经济形态，具有明显的新质生产力特征。二是科技含量高、创新要素集中，具有产业链条长、应用场景复杂、使用主体多元、涉及部门和领域多等鲜明特点。三是覆盖范围广，涵盖了低空制造、低空保障、低空飞行及综合服务等重点领域方向，既包括传统通用航空业态，又融合了以无人机为支撑的低空生产服务方式。

2 低空经济发展空间广阔、前景可期

低空经济呈现“链长面广”。中国民用航空局发布的数据显示，到2025年，中国低空经济的市场规模预计将达到1.5万亿元，到2035年更是有望达到3.5万亿元。低空经济产业链涉及要素众多，上游产业主要集中在飞行器生产制造领域，中游产业集聚在低空飞行服务运营，下游产业涵盖了各类低空活动。低空经济辐射范围涉及到制造、物流、旅游、农业、应急、勘探等诸多领域，其更大规模的发展，还能够激发新材料、新基建、电池存储、装备智造、服务运营等上中下游全产业链的升级潜力，未来在全社会的应用市场非常广阔。低空经济管控日趋规范。近年来，国家和各省市政策日益加大了对推进低空经济产业发展的力度和深度。2021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国家综合立体交通网规划钢要》 首次将“低空经济”写入国家层面规划，提出要发展交通运输“平台经济、枢纽经济、通道经济、低空经济”。2022年12月，由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扩大内需战略规划纲要(2022—2035年)》提出，加快培育海岛、邮轮、低空、沙漠等旅游业态，释放“通用航空”消费潜力。2024年1月，国务院、中央军委颁布的《无人驾驶航空器飞行管理暂行条例》(以下简称《条例》）正式施行。连续三个“纲要”“条例”相继颁布，意味着我国低空经济将进入“有法可依”的规范化发展新阶段。低空经济发展方兴未艾。就全国范围看，多个省市开始采取不同方式，纷纷助力市场主体发展。湖南省自2023年3月正式实行低空全域协同运行，建设了全国首个服务省级全域的飞行服务站，成立了“通航发展集团”。安徽省芜湖市发布《芜湖低空经济高质量发展行动方案（2023-2025）》，之后成立了“通航控股集团”，深圳更是全面发力低空经济新赛道，出台了全国首部低空经济条例《深圳经济特区低空经济产业促进条例》，完善了低空经济产业发展顶层设计、协同机制和政策举措。湖南、安徽和深圳等先行地区的创新举措和实践经验，以及探索形成的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为全国各地发展低空经济提供了实践积累和重要借鉴。从国外发展看，美、德、法、日、韩等50余个国家也在积极布局低空经济，抢先发展低空经济，聚拢低空产业集群，主导未来发展节奏。可以预见，在相关政策扶持驱动下，低空经济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将会出现百舸争流、快速增长的崭新局面。低空经济环境逐步优化。我国航空工业经过70多年的发展，技术基础和物质基础非常雄厚，在无人机、人工智能、先进通信和材料等技术领域已经取得长足的进步，发展低空经济具有潜在技术优势。近年来，全国空管体制改革和低空空域管理改革不断深化，江西、湖南、安徽三地获批低空空域管理改革全国首批试点省，国家陆续出台了相关政策为低空经济发展创造了良好政策环境。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低空飞行应用场景得到不断拓展，市场需求的空间必将持续扩大。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我国无人机技术已迅速赶上且在相关领域实现了技术引领，5G、北斗卫星导航、大数据、高能量密度电池和氢能等技术的快速发展，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为特征的新一轮科技革命，为低空新型基础设施和低空飞行器创新发展与广泛应用提供了强大动力。

3 发展低空经济的几点思考建议

近年来，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低空经济发展，在宏观层面和顶层设计上不断做出重要战略部署。低空经济作为战略性新兴产业代表，当前正受到政策层面的大力扶持、叠加发力，以及技术层面的快速推动，必将引领和推动未来交通、物流、应急救援以及人们生活方式等的重大变革。基于当前背景及发展形势，提出几点思考建议：

发展低空经济

需要进一步明晰战略定位

如前所述，低空经济已得到国家和各地区的大力支持。2023年，低空经济首次被纳入政府工作报告，标志着其正式成为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的一部分。同时，国家空管委和相关法律的出台，为无人机产业的健康发展提供了坚实的法律基础。但在快速发展的过程中，尚存在一些明显的问题需要进一步厘清，如：有限地面、空域和频谱资源的共享共用问题；低空飞行器“看不见、呼不到、管不住”的安全问题；大规模低空飞行的安全、效率和成本问题；低空经济中不同主体和业务之间的协同问题等等。因此，对于低空空域的开发，应该做到“有步骤、分时段、分区域”逐步推进试点工作。比如先在二三线城市开展试点，通过这种单点式“实验田”获得的管理数据和行为模式，用于其他城市和地区更多层面的试点。

发展低空经济

需要抓好核心技术这一关键因素

从长远来看，技术进步是推动低空经济发展的关键变量、核心因素。机器人技术、新能源驱动技术、飞行器技术以及机器视觉技术电池技术、自动驾驶系统、航空电子设备等领域的创新，为飞行汽车和其他低空交通工具的开发提供了可能。随着这些技术的不断成熟，低空交通工具的性能将不断提升，安全性和经济性也将得到改善，从而加速低空经济的商业化进程。众所周知，飞行汽车作为低空经济的标志性产品，其商业化应用的步伐也正在加快。全球首条eVTOL跨海跨城空中航线的成功首飞，以及小鹏汇天飞行汽车的城市CBD低空飞行试验，都标志着飞行汽车从概念走向现实。这些成功的试验和应用，为未来城市空中交通和低空旅游观光等场景的推广奠定了基础。

发展低空经济

需要因地制宜，谨防盲目跟风

低空经济广泛体现于第一、第二、第三产业之中，市场前景存在不确定性。各地应当因地制宜出台支持政策，完善地方性法规，聚焦解决空域开放和地面基础设施建设等问题，推动尽快建立健全低空领域基础标准、技术标准、管理标准、行业标准体系，切实保障低空经济健康发展。抢抓机遇超前布局未来产业，绝不是忽视、放弃传统产业，切实要防止一哄而上、盲目跟风的问题。我国低空经济产业链链条正在逐渐完善，要形成协同创新效应，除了提升关键技术研发与产业化能力，还需要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建设低空飞行服务站、导航通信设施等，构建低空经济发展的硬件基础，找准发力点，避免盲目跟风和投资浪费。

发展低空经济

需要统筹协调，确保健康有序

到“十四五”末，我国低空经济对国民经济的综合贡献值将达到3万至5万亿元。可以说，低空经济是未来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之一。在这样的背景下，山东如何抢抓机遇、推动低空经济发展壮大？一是要深化改革。在区分军地民责任的基础上，将责任进行清晰剥离，空域既是资源，也是市场，在保证安全的基础上，要最大限度提高空域使用效率；二是要建章立制。发挥“政策赋能”“规制引领”的优势，从政策、规章、制度、标准上保障低空经济从起步就步入健康快速发展的轨道。三是要拓展试点。低空空域管理改革不仅需要向深度，也需要向广度推进，在权责界定和高效监管的基础上，要积极释放市场能量，在管理、政策和试点地区方面大胆尝试。四是要融合推进。做好顶层设计，全面统筹，做好军民融合、空地融合、行业融合、有人机无人机融合等，真正体现出低空经济的“融合发展的综合性经济形态”这一鲜明融合性特征，确保“谋好局、开好头、起好步”。

（作者：来逢波，博士，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潍坊学院党委副书记、校长，山东省交通运输与区域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黄河流域交通发展协同创新中心主任，山东省决策咨询委员会首批咨询专家。）

来源：山东省交通运输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