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里的沂蒙｜“特别党员”牟宜之的沂蒙岁月

牟宜之，这位山东革命史上的传奇人物，半生戎马，半世书生，命运多舛，但信念执着坚定。抗战初期他舍家纾难，以民国县长身份，迎接八路军115师进驻山东；129师军费紧张时，他将十万大洋捐献给八路军，解决冬衣困难……对于牟宜之的功绩，周恩来和罗荣桓等人都曾给予高度的评价。

牟宜之（1908—1975 年），出生于山东省日照市一个旧知识分子家庭，从小喜欢读书。国民党元老丁惟汾是他的姨夫。在济南读书时，他与丁惟汾的侄子丁君羊同处一室，在这位表兄的影响下，积极参加共产党组织的学生爱国运动和一些秘密革命活动，还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因为他与丁惟汾、丁君羊的特殊关系，得以接触到山东省早期的共产党人王尽美、邓恩铭、安哲等。大革命时期他回到家乡，卖掉了妻子陪嫁的30亩地，购得枪弹，参加“日照暴动”。暴动失败后，只身逃到上海，转而留学日本。

1938 年初，牟宜之被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任命为乐陵县县长。在这个治安混乱、土匪武装林立的“三不管”县，牟宜之上任伊始，做了两件事，迅速赢得了县民的口碑。第一件事，建立了一个廉洁高效的县政府。这个顶着国民党牌子的县政府，气象与往日县衙不同，无论是立法、行政还是薪俸，一切效仿八路军。牟宜之本人作风正派清廉，不取任何不义之财为自己谋利。第二件事，组建了一支县公安大队，剿匪平乱，维护治安。他曾亲率武装消灭了一股横行乡里、无恶不作的土匪。他对土豪劣绅日寇奸商的不法活动严厉打击，杀了一个长期敲诈勒索老百姓的捕班老总，处决了一个由汉奸引导公然在市场上贩卖毒品的日本不法商人。牟宜之在乐陵民望很好，当时人们把他和历史上的北海太守并提，说“北海追唐汉，东州饱露霜”。

1938年，八路军将领萧华率部进驻乐陵，创建鲁北抗日根据地。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沈鸿烈忙致信牟宜之，命其全力刁难，并许以高官厚禄。牟宜之不以为然，而是举一县之力全力支援八路军，他还将县武装改编为八路军泰山支队，乐陵县完全成了一个抗日民主根据地，牟宜之本人也成为中共特别党员。

沈鸿烈见牟宜之站在了共产党一边，气急败坏地赶赴乐陵，怒斥牟宜之：“你是我的人，为什么要听共产党指挥？”牟宜之反驳道：“笑话，我怎么成了你的人？我是中国人！谁抗日，谁为人民谋福利，我就听谁指挥。”沈鸿烈见无法说服对方，以另有委任为由强行把牟宜之挟持上车。结果大批百姓拦截住汽车，挽留牟县长。最后，沈鸿烈命令卫兵在车上架起机枪，对准人群，但老百姓面对威胁毫无惧色，不予让路。沈鸿烈只得将牟宜之推下汽车，愤愤离去。

1938年6月，八路军129师到达与乐陵接壤的冀南开辟抗日战场，由于时局艰难，再加上国民党当局故意克扣八路军军饷，129 师军费十分紧张。此时的牟宜之手里，拥有《山东日报》办报时所积累的资金，加上在乐陵剿匪时缴获的财产总共十万大洋。至于这笔钱应该怎么花，牟宜之一直没拿定主意，直到他在八路军总部遇到了彭德怀。当时彭德怀身穿一件破棉袄，满身的油灰，同志们都劝他换个棉袄，彭老总却得意地说：“满是油泥，正好挡风。”牟宜之没有想到堂堂的八路军副总指挥，竟然穿着如此破旧的棉衣。于是，他拿定主意将手头掌握的十万大洋都给了刘伯承、邓小平所在的129师，为部队购置棉衣，解决了部队的冬衣困难。

1941年春，牟宜之调任鲁中沂蒙专署任行政公署专员。此时，抗战进入相持阶段，牟宜之也投入到艰苦的反“扫荡”斗争中。他率领专员公署和一支小小的警卫部队，同敌人在山沟里周旋，他们一面打击敌人，一面发动群众反“扫荡”。一次，他们被包围在一个山头上。山下炮击，天上飞机轰炸，情况十分危急。牟宜之毅然写下绝命书，鼓舞部队与日寇血战到底。那时我军与敌人彼此都看得十分清楚，敌人的炮弹就在牟宜之周围爆炸。牟宜之并没有惧怕，他对着敌人，用日语大喊：“你们打得不准，还得练练本事，才能打着老子！”还有一次，牟宜之因病不能行军打仗，在山洞里待了一个月，身上长满了虱子，结果伤口和衣服粘在一块儿，又痒又痛。他不为身体的不适而担忧，反而对自己不能战斗感到惭愧。在反“扫荡”之余，1941年4月到7月，他曾组织民工 6.5 万余人，在沂河与汶河交汇处，修建了沂南袁家口子大堤，使下游30 多个村庄、数万亩良田免遭水患。

牟宜之还创作了大量诗歌。2009年，《牟宜之诗》出版。牟宜之也被世人称为“国士”。

红色齐鲁·声动中国网络音频节目《故事里的沂蒙》 

联合录制：山东省委党校（山东行政学院）

沂蒙干部学院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