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影｜四代人的蓝天梦——莫然《大飞机风云》赏析

《大飞机风云》由成都时代出版社正式出版发行。作家莫然历时三年完成了这部4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反映了中国航空工业的发展，讲述了新中国民航迎着共和国的朝阳起飞，从无到有，由弱到强，经历的不平凡历程。塑造了以凌文轩、凌大志、凌丽、凌翔一家四代为代表的航空人，为实现我国大飞机之梦，代代相承的英雄形象。

时代英雄，第一代航空人凌文轩

小说开篇描写地下党员上海龙华机场工程师凌文轩，新中国成立前夕被党组织秘密派去香港进行策动工作。1949年11月9日两航起义成功。12架起义飞机穿云破雾飞到北京，凌文轩也随着起义的部队回到了祖国。他们在北京受到周恩来总理在北京饭店的盛情招待。这12架飞机和后来由两航机务人员修复的国民党遗留的16架飞机构成了新中国民航初期的机群主体。两个月后大寒的那一天，凌文轩正在修复“上海解放1号”飞机，遭到敌机袭击，他不顾一切地扑在驾驶舱上，保护了最重要的仪表，背后身中数弹，鲜血染红的飞机……那一天，也是凌文轩的孙女凌丽出生的日子，凌文轩在生命弥留之际吃力地说：“让她长大后，当飞机设计师……我们中国，一定要有自己的飞机”。也是那一天，龙华机场修理大队正式更名为中国空军飞机修理厂。

苦干攻关，第二代航空人凌大志

凌文轩壮烈牺牲后，凌文轩的儿子凌大志派到清华进修，回厂成为技术科的骨干。为改变我国基本上依靠购买外国飞机的状况在不断地努力拼搏。转眼到了1970年春天，厂里迎来了新任务，修理和改装米格-15飞机，这是飞机厂一次历史性的转折，由修理螺旋桨飞机提高为高速喷气式歼击机。凌大志用米格飞机的起落架铜活塞进行一种喷涂尼龙的新工艺，避免了40余架飞机返厂更换的重大损失。正当此时，国家下达了大型旅客机及其发动机的研制任务，这就是运十客机，代号“708工程”。厂里急需人才，他被任命为运十副总设计师，负责计算机和气动力设计。夜以继日完成了“运十”设计的14万张图纸。工作量相当于一个歼击机的七倍，办公场地不够用，他们就到食堂，铺在地上进行核算。人们斗志昂扬，争分夺秒。方案设计迈上一个个新台阶，部分设备投入生产。他设计和制造了上百套飞机模型，在全国八个风洞中进行了多次实验，吹风累计上万次，为“运十”取得了可靠的数据。1980年9月26日中国第一架自行研制的大型喷气式客机“运十”首飞成功。凌大志含泪说：“有了‘运十’，我们中国的天空将不再寂寞。”

生死别离，第三代航空人凌丽

作品着力刻画的主人公是凌大志的女儿凌丽，她出生之日正是爷爷凌文轩用自己生命保护飞机仪表而牺牲的日子，她是带着第一代航空人的重托，成长起来的第三代航空人的杰出代表。沐浴着航空雨露长大的凌丽，从空军技校毕业在工厂当一名普通车工，就在最短时间车出“溜光的圆形铁球”这一高难度技术，评为先进工作者。她被保送到西北工业大学飞机设计系上大学，从此立下献身祖国的航天工业。大学毕业从一个普通的飞机设计师到首席设计师，参与“运十”的设计，并取得最终胜利。凌丽是一个自带航空基因的新中国航空女英雄形象。

在郊外夹杂着野花的芬芳，荒草齐腰深的机场小路上，寻找被关进牛棚的父亲未果，正在哭泣的凌丽，巧遇带着特别任务专程到厂里的空军飞行员乔兴建。两个年轻人因误会而相识，因了解而萌发爱意。凌丽爱上了这位飞行员，也爱上了飞行事业。他俩依依不舍分别并发誓“且等明朝再相见，携手同登峻岭上”。

在黑白颠倒的年代，他们的爱情受到莫须有的指控，乔兴建面临停飞的处罚，两人被迫分开。在大学校园里，凌丽重逢英雄试飞员乔兴建，面对我国试飞员不允许“自由恋爱”的纪律，凌丽又忍痛与心上人分离。

在试飞场上，凌丽得知乔兴建被组织安排结婚的消息，竟是为了顺利参加到“运十”的试飞，如遭雷击。她意识到要征服蓝天，他们只有各自结婚。凌丽与大学同学郑义良结婚，分居两地生活的凌丽发现怀孕的同时却接到丈夫的离婚报告。在西安“中国飞行试验研究站烈士公墓”，凌丽与乔兴建不期而遇，回忆起他们的青春和爱情。

十多年后，凌丽研发“ARJ21-700”支线飞机取得成功，乔兴建试飞成功，实现了和乔兴建“你设计，我试飞”理想。他们憧憬着“飞机正式拿到适航证”就“昂首怒放”的那一天。

中国大飞机迎来了新生，研制工作开始了。三十多年的爱情长跑已毫无阻碍之时，乔兴建却因临时增加的一场向外宾表演飞行即将完美结束之际，飞机突然被“一只特大猛禽，吸入发动机，导致发动机空中停车的重大意外事故，在生死关头，乔兴建毫不犹疑地选择了避开看台上的嘉宾，避开市区的密集人群，避开拦阻网后面的农民，壮烈地牺牲了！

凌丽在墓地跟心爱的人独自相处，已天人永隔，她匍匐在墓地上，闻到了一股泥土的芬芳。“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我已飞过”。在金红色的阳光下，凌丽仿佛看见那个矫健的的身影，穿过一片半人高的荒草向他走来。

爱情是文学中永不衰退的主题，莫然最擅长描写爱情，她笔下的爱情或风花雪月，或海誓山盟，或碧海青天，或暮翠朝红，或相濡以沫，或天作之合， 或回肠荡气，或蜿蜒曲折。在《大飞机风云》里描写的凌丽和乔兴建惊心动魄的爱情，他们那种爱而不能，隐忍克制的感情，委婉曲折，表现得十分微妙。带给读者情感上挥之不去的凄美共鸣，成为小说的亮点和看点。

逐梦蓝天，第四代航空人凌翔

凌翔，航空第四代人以其沉稳的人格魅力，惊人的勇气，智慧的头脑和航空报国的英雄气概，鲜活地呈现在小说中，表现了凌家四代航空人追逐蓝天梦，生生不息的主题。

“伴随着“运十”首飞成功的喜庆日子，凌翔出生了。在中国大飞机的第二次艰难启动中，凌翔长大了。他8岁时懵懂地爱上飞行，12岁立志当飞行员，15岁转到阎良读高中，要当飞行员的梦想更加成熟。他坚信，“妈妈一定会同意，让我去飞她设计的飞机”。凌翔如愿考上了四川广汉航空学院，并以优秀的成绩毕业。成为最年轻飞行员，开支线飞机，担任副机长。驾驶首架喷气式支线客机ARJ21-700首飞成功。

设计制造大飞机的方案被提出，阎良试飞站改为西安试飞学院，急需试飞员。“凌翔神态镇定，气度安详，眼里闪射着无所畏惧的光芒。”凌翔成为一名中国试飞员。

一架飞机从设计到生产制造，再到投入市场，一般需要十年左右，而试飞就占了一半以上的时间。

小说循序渐进、细致入微地刻画了凌翔的试飞经历。刚当试飞员，凌翔经历了战友试飞的牺牲场景，在飞机被大火焚烧后的惨状强烈的刺激下，他将自己淬火成了一块好钢，成长为合格的试飞员；在试飞双座教练机的突发事故中，凌翔为记录下宝贵的数据，像他爷爷一样，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为保护所有仪器上的数字，选择延迟跳伞，弹出座舱，沉着打开降落伞，落入一片原始森林。靠坚强的毅力和特殊训练的本领终于走出绝境而获救，成长为优秀的试飞员；在美国国家试飞学院学习 ，他在试飞员“大神”老师的严格的训练下，勤奋刻苦，顺利毕业，被评为“优秀学员”；回国后，正值中国民航给“ARJ21-700”颁发了检查核准书，中国大飞机也正式打响了试飞这个攻坚战。作为第一批01号样机的试飞员凌翔已经在铁鸟中心的工程模拟器上，各种最大可能的故障，进行了的预估和演练；接着经过了“重落试验”“地面滑行”“刹车能量”四个“颤振”科目的试飞，凌翔安全通过；“单发”“仰角”“溅水”“刹车”“轮胎爆破”严苛到极点的试飞科目，全部取得成功。模拟单发的“失速”被称为“死亡之约”，凌翔为百分之百的安全试飞，一共进行了8000多次；试飞进入“深水区”，转场天南地北，通过了酷暑严寒及海拔极地试验；试飞场地延至国外，在俄罗斯边境转场做“结冰”试验，顺利完成任务。凌翔屡创奇迹，极限飞行，千金不求，万死不辞，交出一份最好的答卷。参加国际试飞员研讨会，凌翔上台世界第一次听到中国试飞员的声音，凌翔成长为航空领域著名试飞员。

喜讯连连“ARJ21-700”历时十三年的研制终于画上句号，中美两个局方共同颁发了型号合格证以及全球飞行许可证。中国终于成为第四个能自主制造民用飞机的国家。

莫然运用纵横捭阖之大手笔，围绕“要制造中国大飞机”这一中心大事件，描绘了航空人的报国与自强，决策与失误，成功与失败，爱情与牺牲，以及为实现祖国蓝天梦的铁血情怀和壮丽篇章。

（木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