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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哲学硕士开始说脱口秀:快乐始终排第一

万象 | 2024-10-31 15:06:34原创

梁雯    来源:大众新闻

即将步入而立之年,大国手的人生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30岁之前,她是爱思考的哲学硕士,是不接受社会化、没有工作靠兼职生活的“边缘人”,是没钱但快乐的脱口秀演员。

“我是学哲学的,一个哲学硕士,毕业四年,没工作过。”在《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中,大国手这样自我介绍。在她的脱口秀中,过往那些“不靠谱”的人生经历变得充满魅力。她谈到自己学哲学不好找工作说:“上学的时候天天想我是谁,我从哪来,我到哪去;毕了业天天想哲学能找啥工作,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吗,人不吃饭能抗几天。”

她谈到想当摩的司机但是男朋友把车摔坏了,她面临的两难选择:“男朋友骑我的摩的摔断了手,进了医院,要花钱。当时手里确实有笔钱,但摩托车也该修啊。”选男朋友还是选摩托车?她这样调侃:“我就感觉生活好像下象棋,保‘帅’还是保车。”

虽然只录了两期节目,但大国手无疑给观众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节目播出后,她的演出多了起来。10月,她的演出足迹遍布北京、上海、长沙、温州、济南、青岛等地。原本不愿意工作的人突然多了很多工作,但骨子里,她还是那个爱思考、爱自由、快乐始终排第一的大国手。

忍受不了枯燥的工作

可以忍受说脱口秀的穷和冷场

记者:说脱口秀之前的几年,你的人生经历大概是怎样的?

大国手:2019年,我接触了成都一个私人哲学研究所,一边写硕士毕业论文,一边准备考博,一边在哲学研究所学习。2020年硕士毕业的时候,我考博没考上,其实还有点开心,因为想休息两年。读书是很累的,我读研之前有98斤,读完研就只有80斤了。

硕士毕业后,我在研究所大概学了两年,思考了一些问题,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清楚,就觉得这两年没办法工作,就靠借朋友钱生活。

那个时候其实更多的是迷茫,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干什么,会想些很抽象的、关于人生意义的问题。我把它称作一个沉思、向内探索的过程。我发现对未来的担忧其实是一种恐惧,是把未来向坏的方向想象,但这不是真实发生的。克服了这种恐惧,就没那么焦虑了。学了两年之后,我觉得自己的主体状态成长了,心里没有那种恐慌感了。

这些年,我做的兼职有写文案、做美工、剪视频、教哲学课等等。去年5月我买了一辆四手摩托车,想做个只搭载女性的摩的司机,因为觉得好玩。很多摩的师傅都是男性,但摩托车空间有限,有女生觉得搭乘男摩的司机的车不舒服。那时候我刚学会骑摩托车,不敢载人,就拿我男朋友和朋友练手,等我觉得练得差不多了,我男朋友又把车给摔了。所以开摩的是想做,但还没有做。

记者:第一次上舞台讲脱口秀是什么契机?

大国手:2022年11月,朋友介绍我去说脱口秀。其实之前有朋友给我介绍工作,但我不想做,觉得枯燥。除了哲学,我觉得我还要有点其他事情做,但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什么。人活在世上,无论做什么,都要忍受某些东西,我想到说脱口秀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要忍受一些贫穷和冷场,我觉得这个可以忍受,所以去尝试了。我去了线下的培训班,做了些准备,大概到2023年3月,感觉差不多了,就去讲了开放麦。

第一次上台效果不错,但再往后面其实就冷场了。第一次是没有期待的,是玩的心态,就会很放松。但是第二次、第三次上台,就不是玩的心态了。段子的效果也跟自己的状态有关系,有时认真对待它,反而效果没那么好。其实哪怕冷场了,我也不会特别受打击,直到上节目前,我都没有靠脱口秀挣过钱,整体还是用一个轻松的心态来对待的。虽然是玩的心态,但脱口秀在我生活中占的比重还是挺大的。周三我有一个固定的兼职,其他时间要么写稿,要么去开放麦。

上节目后好评、恶评袭来

不断学习自我调节

记者:有人觉得你的脱口秀风格很独特,你怎么看?

大国手:我觉得我不太像职业的脱口秀演员。这可能跟心态有关,我更倾向想到好玩的事情就分享给大家,至于大家能不能感受到我的点,我也不确定。有朋友说我的脱口秀是原生态风,比较“野生”,这可能和我之前没上过班有些关系。

记者:节目录完以后,生活有什么样的改变?

大国手:首先最实际的变化是演出多了,上节目后有了更大的曝光量,好处是会收获喜欢我这种风格的观众,但同时也有了一些不喜欢我的观众,他们会对我有一些或合理或不合理,甚至带有攻击性的批评。

心态上也要去学会应对那些不好的事情,做好调节。这种调节不是一劳永逸的,可能现在觉得好了,然后不小心看到一条骂你的,心情又会不怎么样,只是说我现在比以前调节得更快了。以前看到一条批评会不开心很久,现在很快就能消解这个事情了。

记者:最近在很多城市演出,觉得怎么样?

大国手:说脱口秀在时间、空间上都是相对自由的,我觉得人可能像小动物一样,喜欢更广阔的空间,而不是总待在一小片空间里。演出多了,我在不断讲一套段子的时候,像温故知新,会有新的点冒出来,完善原来的段子。

唯一的问题是不断地工作让我向内探索的时间变少了,创作时间碎片化,这让我有些不安。所以现在演出多的时候,我会把那些琐碎的点记下来,有时间再整理。到12月我打算休息一下,更多地关注自己内心的状态,哪怕闲着什么也不干。

快乐排第一

是否接受“社会化”选择权在自己

记者: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大国手:我想努力写一个专场。专场时长更长,更能完整地表达我想表达的内容。现在在积累素材,然后看哪些素材可以用一个故事线串起来,会这样去创作。

记者:在之前采访中,你提到自己不想上班,不想“社会化”,现在工作多了起来,你能接受自己以后逐渐“社会化”吗?

大国手:我内心肯定不是很想接受。我觉得有些社会化不是很合理,或者说是对人的本性、天性的压抑。我小时候很喜欢爬墙、上树偷果子,但越长大人家就会说,女孩要有个女孩的样,要稳重。社会化的过程就会受到这些规训,但没有让我得到成长。包括尝试做过一些工作后,我并没有在所谓的工作的社会化中得到什么,它没有让我觉得更快乐,或者让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能仅仅只能给我物质上的保障。

现在工作多了,我也做过一些选择,我觉得路还是自己选的,选择权在自己手里。

记者:快乐在你的选择中好像占挺大的位置,你做选择都会先考虑是不是快乐吗?

大国手:基本是这样。我觉得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幸福、快乐,这肯定是放在首位的。

(大众新闻记者 梁雯)

责任编辑:梁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