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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澜丨砚缘

体娱场 | 2024-11-02 16:38:43

来源:大众·半岛新闻

□崔均鸣

大约是2000年的样子,我开始练习书法,与砚结缘也便从那时开启。印象深刻的是,当我在一次私人聚会上郑重宣布了“新爱好”不久,便有一位书法界的朋友向我慷慨赠送了一方端砚。端砚是广东肇庆的特产,妥妥的“四大名砚”之一。用朋友的话讲,“欲工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爱上了书法,案头摆放一方“上讲究”的砚台是必要的。我当然认同了这种说法,在此后的岁月里,陆续在各地收罗了各种砚台二十余方。不知不觉间,渐渐成瘾,欲罢不能。

在山西省定襄县河边村阎锡山故居,我购买了一方雅艺轩出品的“一路连科”文山砚。在江西省的星子县,我购买了一方“喜上梅头”金星砚。去安徽省歙县出差的时候,我带回来了一方正宗的龙尾歙砚。“涩不留笔,滑不拒墨,瓜肤而縠理,金声而玉德”,道尽了龙尾歙砚的特点。江西省婺源县与安徽歙县毗邻,号称是“中国歙砚(原产地)之乡”,近些年把“歙砚生意经”念得似乎更响亮。在婺源县江湾镇大畈村,有一条“前店后坊”歙砚文化产业街,据说有砚台制作工坊200余家。在那里,几经思量,我还是坚定地把一方民国时期出品的“独占鳌头”老歙砚带回了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收藏的砚台越来越多。徐公砚、澄泥砚、红丝砚、砣矶砚、燕子石砚、抄手砚、井砚、蝉砚……不一而足,有的以石种取名,有的以砚形命名。这些砚台有的是我出差时买来的,有的是朋友无偿赠送的,也有的是我用书画作品换得的。此时,砚台的美学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使用价值。我为这些砚台专门购置了一个博古架,把它们统统摆放在上面。闲暇时把玩,欣赏,内心愉悦之状不可描述。

据我所知,我国的砚台品类十分丰富,也特别繁杂。除了端、歙、洮、澄“四大名砚”之外,许多地方都出产不同的砚台,要想一网打尽,几无可能。近些年,我已经不再刻意购藏任何砚台了。但遇到“以砚换字易画”的要求,还是会痛快地答应下来。今年春上,一位朋友用一方九眼端砚换走了我的一幅四尺整纸的山水画,我心中大喜过望,额外又赠了他一幅书法作品。在我看来,一幅书画作品毕竟是一挥而就的事情,比起一方经过精心打磨雕刻的砚台来,还是一桩十分划算的交易。我乐此不疲。

山东盛产的鲁砚其实也很精美。其中,田横砚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青岛市即墨区田横岛海域出产一种特别适合制作砚台的石头。一次退大潮的时候,我在朋友的陪伴下去那里捡回来一块嵌着海蛎子皮的鱼形石板。经过精心打磨,开出了砚堂、砚岗和砚池,还在砚额处镌刻上了我的书房名称“枕流斋”三个金文大字。这方砚台至今摆放在我的案头,是我的最爱。

我曾经收藏过一方宁夏的贺兰砚,也曾经是我比较喜欢的。很长时间里,它就摆放在我的书画案桌上。一次,有一位书画家朋友到访,一眼便盯上了那方砚台,提出用他的一幅书画精品交换。我痛快地说道:“不必客气,喜欢就拿去!”那位朋友也便“真实在”地将那方贺兰砚拿走了。事后,我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为自己冲动之下的“假仗义”之举深感后悔。普天之下,爱砚之人多矣,特别是浸淫书画圈的朋友多有此好。打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轻易“装大方”了。去年秋天,一位朋友去宁夏旅行,顺便给我带回来了一方贺兰砚。虽然没有我当年送出的那方贺兰砚精美,但总算可以聊补曾经的缺撼。

责任编辑:孟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