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芙蓉文学双年榜座谈会聚焦 AI 时代文学创作与价值归依

12 月 20 日晚八时，第二届芙蓉文学双年榜座谈会在长沙铜官窑丽景大酒店 G 层多彩厅举行，众多文学界知名人士齐聚一堂，共同探讨 “AI 时代文学的创作走向与价值归依” 这一前沿且深刻的话题。座谈会由芙蓉杂志社编委会主任龚曙光主持。

龚曙光首先回顾了芙蓉文学奖的发展历程，他提到，尽管芙蓉文学奖在中国文学界算是 “晚生子”，但首届颁奖典礼就获得了极高的关注度，文稿发布超千篇，点击量过亿，且评选程序公正合理，赢得了业界的广泛认可和好评，也得到了中国作协和湖南省作协的支持与肯定。他表示，今年的第二届颁奖典礼经过了严格的 4 次筛选，榜单即将揭晓，而此次座谈会旨在加强与文学界朋友的交流，希望大家持续关注湖南芙蓉文学双年榜，支持《芙蓉》杂志的发展，同时也为大家提供一个轻松交流的平台，共同探讨 AI 时代文学所面临的机遇与挑战。

AI 时代文学创作的多元思考

获奖作家陈彦对能获得芙蓉文学奖表示荣幸，并针对 AI 时代文学话题发表了深刻见解。他指出，当前社会正处于激烈变革之中，AI 时代文学的发展备受各界关注和焦虑。他认为，技术虽由人类操控，但也要警惕其可能带来的问题，就像原子弹一样，需理性约束。从历史经验来看，照相机、电影等技术的出现并未使美术、舞台艺术消亡，反而促使其发展。AI 虽能替代部分人类思维和写作活动，但人类在独特的文学表达上具有优势，如生命的独特体验和表达，这是 AI 难以企及的。

蔡测海分享了自己的获奖感受，他提到自己多次获奖，但仍认为写作不易。他以莫言为例，讲述了生活中的趣事，并借此表达了对文学创作的敬畏之心，虽未直接针对 AI 时代文学话题深入阐述，但也从侧面反映出在传统文学创作中，作家们对自身创作的深刻认知和不懈追求。

孙郁则从人文视角出发，认为在现代科技流水线式的发展趋势下，人文创作应保持手工作坊式的趣味。他自称是时代的落伍者，即便在 AI 时代，仍会坚持自己的写作方式，选择像过去一样专注于文学创作，不受外界科技变化的过多干扰，坚守文学创作的初心和独特性。

老藤结合自己为芙蓉创作的中篇小说，讲述了一个 AI 工程师患上焦虑症的故事，引出对 AI 创作的思考。他提到当下社会中焦虑症和抑郁症在中学生中较为普遍的现象，以及 AI 发展带来的潜在威胁，如马斯克对人工智能危险性的警告和甘地提及的灭绝人类的行为等。他认为西方 “计算决定未来” 的观点存在局限性，中国科学家提出的 “输入决定未来” 更具合理性，强调在 AI 创作中，法律、道德和人文关怀的重要性，人类应从输入角度对 AI 进行规范，防止其走向反面。

刘年作为诗人，表达了对 AI 时代的悲观态度。他认为人工智能是人类欲望的代名词，在未来可能会取消人类存在的意义和爱。但他也指出，这反而凸显了诗人和诗歌存在的意义，诗人将成为抵抗人类未来欲望的战士，诗歌将是最后一块被 AI 攻陷的堡垒，即便如此，写作依然是有价值且值得热爱的，体现了诗人在 AI 时代背景下对文学价值的坚守与执着。

AI 与文学关系的辩证探讨

郑小驴分享了自己此次距离领奖地很近的特殊感受，他看到长沙对芙蓉文学双年榜的宣传，深感文学在当下的影响力。对于 AI 时代的文学创作，他认为人文学科与科学是互存关系，而非对抗关系，就像在不同历史时期，科学与人文相互影响一样。他以《红楼梦》中对人物外貌的描写和现代小说的描写方式为例，说明文学创作会随着时代发展而变化，每个时代都有其独特的文学表达方式，未来的文学创作也会如此，他对 AI 时代文学的发展持乐观态度，相信技术会为人类服务，关键在于把握好价值取向。

陈年喜从自身诗歌创作经历出发，提到 AI 诗歌对当下诗歌写作的冲击。他发现 AI 诗歌在语言组织、意象运用等方面达到了一定水平，能够满足浅层发表的要求，但在内容上较为薄弱。他认为写作包括 “怎么写” 和 “写什么” 两个层面，AI 主要突破了 “怎么写” 的层面，而在内容创作上，人类独特的生活、发现和理解至关重要，这是与 AI 对抗的关键所在，强调了人类在文学创作内容深度和独特性上的优势。

梁彬作为编辑，从编辑的角度分享了对 AI 创作的看法。他指出 AI 目前主要有快速生成文本初稿和辅助修改两大功能，能提高创作效率，许多作家也在尝试与 AI 合作创作科幻小说等。然而，他也提醒作家要警惕过度依赖 AI，因为创作力和想象力才是文学创作的根本，过度依赖可能会削弱自身的创作能力，体现了在编辑视角下对 AI 时代文学创作的理性思考和担忧。

叶舟表示自己来参加座谈会是为了向湖南同行学习，他提到湖南在文学领域的深厚传统和创新精神。对于 AI 时代的话题，他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为例，讲述了在西安碑林刻章时遇到的 “电脑刻章” 事件，将其类比为 AI 时代的创作现象，认为 AI 虽然方便快捷，但缺乏传统创作的仪式感和独特性，就像手工刻章与电脑刻章的区别。他感慨在 AI 时代，人们应保持对传统创作方式的尊重和热爱，坚守文学创作的精神内涵。

AI 时代文学的坚守与担当

艾伟对 AI 表现出浓厚兴趣，他提到 ChatGPT 在翻译方面的强大功能，以及 AI 音乐的发展情况，认为 AI 在某些领域已经取得了显著成果。但他也指出，AI 目前主要基于科学思维和计算结果，而人类具有直觉生活和弱点，这是与 AI 的不同之处，强调了人类在文学创作中情感和直觉的独特价值，文学创作不仅仅是理性的计算，更是情感和思想的表达。

孔令燕代表芙蓉杂志对各位作家和嘉宾的到来表示感谢，她提到湖南对文学活动的重视和用心，让文学界人士深受感动。对于 AI 时代的文学话题，她认为文学具有独特的社会功能，真正伟大的作品所蕴含的灵魂深度、思想深度和独特的人文精神是 AI 无法替代的。同时，她也提到 AI 时代应关注科技伦理问题，文学创作应像汉字和书法的关系一样，在现代科技背景下，依然要保留对传统价值的坚守，体现了在杂志编辑立场上对文学价值的深刻认知和对 AI 时代文学发展的责任担当。

陶丽群作为高校文学教师，讲述了在教学中遇到学生使用 AI 完成作业的情况，这让她对 AI 的发展保持警惕。她认为 AI 虽然为生活带来便利，但在教育领域可能会对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产生危害，因此需要规范其发展。从自身写作角度出发，她赞同作家的创作是独特情感体验和思维推动的结果，AI 的理性和缺乏情感的特点使其无法替代作家创作，强调了文学创作中情感和独特性的不可替代性。

马累从人性的角度探讨文学价值归依，他认为文学的价值永远在于人性的体现，AI 虽然能集中数据模拟人性，但永远无法像人类一样抬头仰望星空、低头凝视大地，只要作家坚守内心的道德法则，就能保持文学的纯粹性，突出了人类在文学创作中对人性深度挖掘和表达的独特能力，这是 AI 难以复制的。

汗漫感谢芙蓉杂志对自己散文创作的鼓励和肯定，他提到美国小说家欧兹 “对政治悲观，对人乐观” 的观点，并将其套用到 AI 时代的文学话题上，认为对 AI 技术应保持悲观意识，因为其发展可能会带来人类主体地位被取代等问题，但对人要乐观，相信人类能够克服自身的负面问题，与 AI 共同发展。同时，他认为 AI 写作对作家是一种机遇，能倒逼作家摆脱平庸写作，而未来编辑家也将面临更高的要求，如辨别作品是作家创作还是 AI 创作，从创作和编辑两个角度阐述了 AI 时代文学面临的变化和挑战。

AI 时代文学发展的深刻反思与展望

王春林认为讨论 AI 时代的文学创作问题，本质上是探讨科技与文学、人类生活及存在的关系。他指出科技是双刃剑，虽然推动了人类文明发展，但也可能带来危害，如智能机器人可能反噬人类。从 AI 写作与人类写作的比较来看，AI 具有强大的计算、模仿和学习能力，但缺乏原创性，目前对人类写作虽不构成巨大威胁，但构成了挑战，如要求作家更快地形成成熟个性的写作风格，以应对 AI 的模仿和学习能力，从宏观角度分析了科技与文学的复杂关系以及 AI 对人类写作的具体挑战。

贺绍俊认为本次座谈会的主题体现了芙蓉文学双年榜的前瞻性和危机感。他指出 AI 的发展速度超乎想象，其不仅具有理性学习能力，未来也可能吸收直觉和情感，对文学构成挑战。但他也对文学的未来充满信心，认为文学是人类文明的精神产物，具有不可替代性。他设想未来文学形态可能会发生变化，作家可能会与人工智能写作器共同创作，同时强调文学在 AI 时代要更加注重个性和文学性，文学的不完美反而可能成为其在 AI 时代的独特价值，从挑战与机遇两个方面深入探讨了 AI 时代文学的发展走向和价值重塑。

龚曙光在总结发言中提到，大家对 AI 话题的讨论各有观点，或忧虑或乐观，但都在直面问题。他将 AI 与人类的关系类比为店铺中特殊徒弟与老板及其他徒弟的关系，形象地表达了 AI 给人类带来的挑战和不确定性。他还分享了自己对 AI 的悲观态度，从人类进化速度的爆发式增长等方面，担忧人类可能会因自身创造的力量（如 AI）而走向灭亡。同时，他指出 AI 已经对人们的生活和创作产生了深刻影响，包括影响人们的资讯获取、读者的阅读习惯以及文学作品的传播和价值体现等。他强调这是一个严肃的话题，文学创作者需要认真思考 AI 时代文学的价值和未来发展方向，为本次座谈会画上了一个充满思考与启示的句号。

此次座谈会在热烈而深入的交流氛围中结束，各位嘉宾的精彩观点碰撞出思想的火花，为 AI 时代文学的发展提供了多元的思考方向和深刻的启示，也让人们更加关注文学在科技浪潮下的命运与担当，期待文学在 AI 时代能够继续绽放独特的魅力，坚守人类精神家园的一方净土。

（半岛全媒体记者  孟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