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工记

□ 谭茜文

灯工，一种神奇、美妙而且变幻莫测的传统琉璃技艺，在琉璃之乡博山广为流传。古时候，人们用煤油灯加上猪膀胱吹气助燃烧制琉璃工艺品。现在，液化石油气代替了煤油灯，氧气取代了猪膀胱，灯工的名字却一直保留下来。来到博山，不能不体验一番。要知道，今年是第一个“非遗”中国年，琉璃烧制技艺还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呢！

我来到了位于峨嵋山路1号的博山萱园，首先看到的是莫言题写的“萱园”二字，高悬在门楣之上。进入萱园，一栋栋明清风格建筑群映入眼帘，一层、二层、三层建筑错落有致。古色古香的传统民居，装饰有很多琉璃构件，如“孔雀开屏”、彩色琉璃花砖、黄色的萱草花、红色的“火焰”。在萱园阁的下方，沿一条半地下甬道，进入袖珍版“西冶工坊”，这里就是萱园的灯工琉璃体验馆。在明亮的大厅里，有一列长长的工作台，上面均匀排列着一杆杆金属灯枪，每一杆灯枪旁边都摆放着一根根晶莹剔透的高硼硅琉璃料棒，以及镊子、钳子、剪子、拍子等各式各样的金属工具。旁边是陶艺体验区。当然了，今天体验的主题是琉璃灯工。

我的指导老师可不简单，他是中国琉璃大师“中国琉璃葫芦孙”孙奉柱老师。他递给我一件工作衣，等我穿好，让我坐在工作台前，嘱咐我安全事项，比如小心被高温烫伤、被琉璃刺伤等，然后说我们可以工作了。

他点燃灯枪，一股橘红色的火焰从灯枪口喷出，随后调整氧气进气阀门，增加氧气含量，使火焰温度增高到六七百度，这时的火焰颜色呈蓝紫色。老师教我用左手拿起一根琉璃料棒，前端在火焰里慢慢旋转，使其均匀受热逐渐软化。不过对于新手来说，不能把料棒过于靠近火焰灯口位置，不然温度过高，琉璃料棒会软化过度，没法进行后续操作。得到软硬适度的琉璃料棒后，右手拿起平头钳子，捏住，用力一夹，就能得到一个小的圆片，就是一枚花瓣或者叶片。用火继续烧圆片前端，再用镊子对其进行修整，慢慢拽出叶子或者花瓣的尖。如果是叶子可以做得尖一点，如果是花瓣可以做得圆润一点。这样，叶子或者花瓣就成型了。不过，现在的叶子或者花瓣是跟料棒连在一起的，需要用火舌燃烧它的根部，让它软化，用镊子夹住慢慢从料棒上脱离下来。重复同样的过程，可以得到好几片叶子或者花瓣。这时候，老师接过来，做了一个水晶的戒指素圈，再把五枚花瓣在火焰上粘连在一起，又粘到戒指素圈上，这样，一枚美玉一般的梅花戒指就做成了。说起来容易，做的过程并不是这么简单，开始的时候我的双手总是发抖，抖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过来。在捏圆片的时候，不是捏偏了，就是找不准位置，等找到位置时料棒已经硬化，捏不动了，只能重新回火，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过，在老师的鼓励下，我的耐心和自信不断增加，甚至有了一种上瘾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做灯工琉璃，虽然是在老师的帮助下完成，却收获了满满的成就感。况且，老师还夸奖我，说我很有悟性，而且是他见过的年龄最小的“灯工”之一。